應阿米的要求，所以我就來寫這段，嘿嘿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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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未命名的小鳥黑幫 – 片段3

　　「什麼？」這不像平常的冷靜自持的他，現在的他不小心顯露出過多的詫異情緒，即便下一秒他立刻粉飾太平，也難逃站在他對面的人的雙眼。

　　他停下在文件上簽名的動作，優雅地將鋼筆放下，眼睫垂了垂，雙唇緊抿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，似乎正在咀嚼著對方方才的發言。提問者不耐煩地啐了一聲，將他的注意力攫取回來，他勾起玩味的淺笑，隱隱約約。

　　「Drake你還是一樣婆婆媽媽的，只不過是個簡單的問題，又不是要你現在向我做WE的年度財會彙報，我果然高估了你的智商。」

　　也不是頭一回聽見如此尖酸刻薄、尖銳刺耳的話，他不會將其往心裡去，因為他知道，人類這種生物就是會在忐忑不安、彆扭尷尬時說出傷人的言詞，特別是像Damian這類刺蝟人格者，更會豎起佈滿針刺的外殼來保護他深處易碎、柔軟的部份。

　　所以，Tim更刻意地拉長沉默，而如他所料地，Damian顯露出更多侷促不安的表情。

　　「雖然無關財報，但是這可能比財報還重要，我當然要三思一下啊。」Tim的聲調一如往常的平穩，卻參了點調皮佐味，「我只是沒想過你會這麼關心Dick……」

　　「又錯了，Drake。我真的太高估你的腦子，你只不過是披著哺乳類的外皮但大腦卻如卵生動物一般程度罷了。」人小鬼大的小惡魔犀利地糾正著，「我不是關心Grayson，我是擔心他的失常狀態會影響到Wayne家。」

　　「如果你擔心的是這件事的話，那我倒是認為你多慮了。」Tim故意轉了轉眼珠，然後表現出一臉不感興趣的模樣，他用拇指推開鋼筆筆蓋，並繼續他的簽名工作，「那可是Dick，即便他再悲痛他也能公私分明。」不忘多補句話直接戳刺進小弟的胸腔裡。

　　「哼，我們談的可是情感過於豐沛、患了不接觸他人肌膚就會失眠的怪病的Grayson。」Damian不以為意冷冷地反詰著，「只不過是死了一名同事，我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哀慟的。」

　　他停住動作，彷彿正在思忖要用言詞反駁或是用別的方式來作為引導。運用前者可以得到與Damian吵嘴的莫名痛快感，但肯定不會達到目的；運用後者可能需要多費點精神心力，還可能要繼續忍受惡魔小鬼的冷嘲熱諷，但或許能讓對方學會穿別人的鞋瞭解他人的情緒。

　　「Drake？」小惡魔呼喚著，彷彿Tim不小心睡著似的，「算了，你果然一樣沒用。」語畢，穿著昂貴訂製西服的Wayne家小少爺準備轉身離開。

　　「Damian，你現在應該還沒有失去過對你意義非凡的人吧？」Tim斂起笑意，他的神情有些嚴肅——不是生氣的而是認真的那種表情。

　　小少爺停住步子，緩緩地轉首，側過身子，冷漠且帶著些許傲慢的意味朝坐在辦公桌前的人投射一抹視線。而他不動聲色的模樣，儼然是一種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的默許。

　　「Dick是警界人士，他的生活充斥著腐朽、敗壞以及死亡，所以或許你會認為，在那樣環境之下的他應該已經是刀槍不入，情緒難以被撼動的吧？但套用你方才說過的，那是情感過於豐沛的Dick Grayson，他不一定會完全顯露出情緒，但軀殼裡的心情肯定是你我都無法想像的複雜。

　　「警察的工作雖然看遍人生百態，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是鋼鐵之軀。平常他們一同出生入死，互相扶持、守護彼此的背後。警察同袍之間的情誼，可能有時比血親手足來的更為緊密、親密。何況那是Dick的搭檔。」

　　停頓，他刻意停下自己的言語，等待對方的反應。良久，Wayne家小少爺像是從思緒中緩緩回過神，但仍舊不屑一顧地輕哼了一聲。

　　「無聊。」轉身，他伸手去搆門把。

　　「Damian。」他呼喚著對方的名字，輕柔地，淺淺地漾起微笑，「想像一下，如果Dick在你面前中槍，在你懷中不斷失血，你覺得……那是怎樣的感覺？」

　　懷中人不一定立刻死亡，但是是在自己臂膀中逐漸死去，溫暖的身體漸漸失溫、冰冷，而自己卻無能為力。

　　那會是怎樣的感覺？

　　悔恨？痛苦？還是永遠揮之不去的罪咎？Damian的手還握在門把上，但指間漸漸泛白。

　　他們誰都沒有開口，任憑心口中那跳動的臟器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攥緊、揪住，胸腔有一股無法散開的悶痛感纏繞著……

　　久久不散。

　　TBC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