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在想，什麼樣的東西勾住了Tim，讓他就算渾身浴血也還是堅守在Wayne大宅、蹲踞在高譚的滴水獸上？

　　其實我覺得，答案，應該很簡單，而且蝙蝠洞裡的每個人，其實，都相去不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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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未命名的小鳥黑幫 – 片段4

　　鳥寶寶是個怪胎。

　　他在心裡默想著，視線仍舊專注地盯著正在忙碌於一心多用，一邊查看年度財會報表，一邊入侵GCPD警政資料庫中查閱上週被他們在港口查扣的那批毒品的下落——Wayne不碰那些讓人在失魂落魄下幹出各種令人髮指的壞事的粉末，但他們的對頭可相當戀慕著這些白粉。

　　當然，在這間大宅裡的人，誰都稱不上正常人。迪基鳥雖然在布魯德海文帶著警徽打擊犯罪，表面上看來跟一般良民無異，但血裡留的液體跟姓Wayne的相去不遠，他們誰都沒說破，但各個都清楚知曉，Dick會在夜深人靜時打扮成布魯德海文的夜色英雄，執行白天他無法光明磊落的行動，例如給那些賣雛妓的人渣頭破血流的幾拳。而自己跟惡魔小鬼？呵，他們兩若能被稱為普通人，那地球大概被猩猩殭屍給佔領了吧。

　　鳥寶寶是個奇葩，他明明能過上上流社會的生活，躲在象牙塔裡，對於高譚的腐朽置若罔聞。但他卻選擇跟了Bruce Wayne，在眾人不看好的情況下接手了WE，並將其打理的更上一層樓。Tim Drake一邊在媒體面前為Wayne當家消失了好一陣子打煙霧彈，一邊轉身清洗蝙蝠勢力下的膿皰。

　　他抽出嘴角咬著的菸，仰頭，將白霧吐出，看著那團逐漸稀薄、被冷空氣稀釋的煙霧。奇妙的形狀，他想著，嘴角微揚，看著與地心引力相悖的菸氣消散，想起自己高中輟學，沒事就在各處跟人挑釁打群架，書也沒念多少——在Bruce Wayne的教導下，學校教育算的上什麼——所以懶得去思考為什麼菸會往上飄而不是往下降。

　　轉過視線，他察覺Tim不知何時已經移開他釘在螢幕上的雙眼，轉而矚著他瞧。那雙幽藍的瞳眸，如它的主人，安靜、沉默、不動聲色，難以從中攫取出任何資訊。像深海，更像墜落於海心的寶石，永遠都搆不著的珍寶。

　　秘密。永遠都有另一個秘密。鳥寶寶本身就是個謎，而他並不在意是否有人真的能解開謎底。Tim Drake並沒有等待誰去瞭解自己，也不會主動提供任何資訊，他只是依照Bruce的教導、將那些知識消化反芻，溶於血骨。一轉身，在Jason沒有留意的日子裡，鳥寶寶成了裹上層層謎團的、高踞枝頭冷眼旁觀一切的生物。

　　他記得那隻剛飛進來蝙蝠洞裡的小小知更鳥，那麼幼小、如此純真，如今卻令人難以參透。Jason將菸從嘴角拿開，他微微傾身，雙肘撐於雙膝上，沒有逃離Tim的視線，反而故意目不轉睛地回視著，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互瞪彼此這件事方存意義。

　　是什麼吸引了你？Jason腦中掠過此字句。讓你義無反顧地朝深淵撲去？

　　是墮落的吸引力？還是Bruce這個人？

　　那雙幽藍眸子輕拍了拍羽睫，似乎對於這無聊的互視開始感到乏味。

　　是能同時制衡黑白兩道的權利滋味，還是遊走灰色地帶的刺激？

　　睫毛拍動的頻率輕刷著冷空氣分子，而Jason似乎讀取到對方眼神中一閃而過某種情緒，某種……刻意隱藏的情緒。

　　是愛上的Alfred的手藝，還是純粹想證明自己？

　　蝙蝠洞裡沒有知更鳥的窩，WE也留不住決心離開的Tim Drake——只要他願意，無論想去哪，誰都攔不住。那麼，為什麼停留在這裡？任憑純真被腐敗吞噬，任憑笑聲被心力交瘁所替代。

　　是什麼東西，讓那隻小鳥即便翅膀被狠心抓破、羽毛飄零、渾身是傷也不放棄地繼續駐留於此？

　　Tim收回視線，他不再多看Jason一眼，彷彿他失去興趣、彷彿他不想再理會Jason那凶神惡煞的眼神監控。他的雙手回到鍵盤上，繼續敲打著新的報表，筆電螢光將他的臉照得明亮又有那麼點詭譎。

　　是危險。Jason瞇起眼，勾起嘴角的弧度。小鳥對危險上癮，如同吸毒者對白粉迫切的渴求一般。對危險如飢似渴，如同飛蛾撲火。永遠都有越來越兇惡的惡徒肆虐高譚，而Wayne則提供了永遠用不盡的危險交易，還有，圍繞在Bruce身邊的這幾隻小鳥，各個都是危險份子、不安分的未爆彈。

　　鳥寶寶對危險上癮，深陷其中，無可自拔。

　　Jason勾起神秘的微笑，不語，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
　　TBC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