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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子彈,填入彈匣;彈匣,推進槍裡;槍,用來發射。

  子彈用罄,填滿,上膛,射擊。

  如此輪迴。

  Charles沒法把目光移開那把被Erik放在桌上的Glock 18C,至於Erik與Logan在談些什麼,他並沒有仔細聆聽。Charles想起解離症中,也包含瀕死經驗,那些人他們感覺一部分的自己飄上天空,或者站在一邊,看著醫生的搶救、親人的痛哭,那些情緒離自己非常接近,卻又伸手無法觸及。當Charles盯著那把槍看時,他也覺得,一部分的自己,太過漠然,漠然地彷彿一切都事不關己。

  Charles緩緩地移開了專注的視線,他現在正盯著Erik的側臉,在旁人看來好似在觀賞大理石雕像的欣賞目光,但Charles深知,與其說是欣賞,不如說是觀察,觀察Erik這個人的臉龐、線條、抿唇、皺眉的動作——過去可以被隱藏、遺忘,但曾經有過的人格、性格卻永遠都不會消失,它們會在肢體動作、面部表情中,隱隱約約地,透露著線索。

  這個叫做Logan的傢伙有不少武器。Charles把視線轉到雪茄男人身上,看他正皺著眉並碎唸Erik挑槍的品味。

  Erik是傳統意義上、大眾公認的壞傢伙,而Logan也乾淨不到哪裡去。兜售未經註冊的槍枝——看起來並不是賣給Erik,還是用送的——Logan還會把那批武器賣給誰?用膝蓋想都知道。

  Charles不怎麼喜歡暴力,對於社會的灰暗面也沒什麼接觸——根本就可被稱為絕緣體。

  有光的地方就有陰影。整個曼哈頓,到底是有光的地方比較多,還是陰暗的角落佔絕大多數?而Charles現在就站在所謂的陰暗角落。

  要走出去,回到陽光的懷抱,還是杵在此處,被黑暗吞沒。

  不。

  Charles Xavier從不被任何事物同化。他握緊了掌心,調整了呼吸。

  

  「給我一把槍。」開口,有那麼一瞬間,他覺得那不是自己的聲音。

  

  正在裝彈匣及清掃檯面的兩位男人同時聞聲轉首,稱不上是訝異,但兩人都揚了眉,似乎都在消化這突如其來的言語。

  

  「就當作防身用。」Charles緩緩地開口,語氣微冷。

  

  Charles Xavier從不被任何事物同化。

  他會將其他事物容納、咀嚼,化為養分吸收。

  

  ※※※

  他們又換了台車。

  Charles現在對於游走於法律邊緣——根本就是非法行為——不想發表任何評論。他低下視線看著手上握著的這把Glock 18C。

  十多分鐘以前,Erik聽見自己的發言後,他伸手拿了桌上那把槍,也是這段時間以來與Erik相當親密從不離身的Glock 18C,Erik不發一語地朝Charles走近,將Glock 18C遞給後者。

  伸手,Charles取之。握緊槍把的同時,一種錯覺閃過腦海,彷彿自己感覺到Erik方才握住槍把的體溫隨之傳遞至自己的手上。那時,Charles仍舊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重量,Erik與Logan或許又談了些什麼,他不大上心。

  現在,Charles還是瞪著這把武器。

  他為什麼要跟著Erik?逃命嗎?那些人追殺的是Erik又不是自己。Charles還在攻讀腦科學,未來要繼承家族衣缽成為Xavier醫療體系的掌舵者。也或許,他可以轉去大學當教授,往學術業界發展。Charles的生活與現在這淌混水全然無關。

  所以,回去嗎?回到曼哈頓,回到Charles Xavier這個身份的軌道上。但,怎麼回去?這一切就像是蝴蝶效應,三個月前若是Charles並沒有對那名淋著雨、坐在公寓角落旁發愣的無名男子伸出援手,現在他就不會被迫如履薄冰。

  後悔嗎?

  Charles收緊掌心。

  沒有。Charles不後悔,但他需要知道,為什麼他要留下?留在Erik的身邊。他需要一個理由,說服自己全力以赴的動機。

  

  「那個時候,你發生了什麼事?」Charles開口,這是他一直都沒有得到的答案的問題,轉首,他正視著駕駛人:「我遇到你的那天,你發生了什麼事。」

  

  如果依照Erik的個性以及他可能擁有的身份,Erik當時不可能會接受一個陌生人的熱心援助,他只會不做任何回應,繼續自己的發愣,或者站起來轉身離開,而不是伸出手,將自己的掌心覆蓋於Charles的掌心之上,接受這份來自陌生人的溫暖。不屬於,也不應得的溫度。

  Erik沉默了幾秒,但Charles並沒有轉開視線,後者等待著,他有足夠的時間等待Erik開口。

  

  「你有沒有過一種經驗,當你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好人時,突然間,你發現你有傷害別人的本能,而你居然可以在傷害無辜人時得到莫名的興奮。」Erik瞥了副駕駛座的人一眼,很快地將視線收回,「或者,根本沒有愧疚感。」

  

  沒有。Charles在心裡回覆著。

  

  「你傷害了誰?」

  

  Erik咬了咬下唇,緩緩地聲呼吸。Charles能想像Erik此刻的心跳聲、脈搏的跳動速度。

  

  「一個無辜的小孩。」

  

  Charles眨了眨眼,不確定是否要繼續追問,或者,讓沉默取代一切即可。

  

  「我待在車裡,守了三個晚上,看到了那名一直跟蹤我的傢伙終於出現在街角。」Erik開口,聲音有點憤怒,但更多的莫可奈何,「我放開手煞車,跟了他幾公尺,並算準了時機——那是凌晨的時間,人煙稀少,附近毒蟲不會聚集在街上,流浪漢也找到窩睡之處——我以為一切都非常完美,於是我踩下油門,就在我快撞上那傢伙之前,我看見有個小孩衝了出來……」

  

  Erik閉上嘴,彷彿再也不打算開口。

  

  「我不知道她是誰,這輩子都不會知道。」

  

  Erik可以選擇緊急轉掉方向盤,但那樣他會錯失除掉敵人的機會,同時自己也可能曝光並且運氣不好的話撞到旁邊的建築物或障礙物,然後自己受了重傷。而Erik沒有選擇轉掉方向盤,反之,他穩穩地握住,並且沒有猶豫地直衝、撞了下去。依舊踩著油門,沒有放開。

  Charles像第一天遇見Erik那般伸手,輕輕地觸碰、覆蓋住Erik緊抓著方向盤的手。

  

  「我並不打算安慰你或糾正你。我只是想說,如果,你沒有愧疚感,你那天就不會出現在我家樓下。」

  

  Charles想,或許那時他朝著Erik微笑了。因為他記得,Erik臉上那抹神情,像是一種,終於被理解的,救贖。

  

  「回曼哈頓。」Charles說著,「我們必須回到那裡,從原點開始。」

  

  

  

  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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