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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當貨車停止後,Erik與Charles趕緊跳下車,並且躲在一旁的貨櫃後,悄悄地探視著這陌生的環境。那名司機大哥確實是人類,他們沒有從他身上嗅出任何公民的味道。Charles靈敏的聽覺讓他在這空間裡得到了不少優勢,他朝Erik輕比了比『安靜、不出聲』的手勢之後,伸手牽起Erik,兩人一同趁司機大哥抽煙的片刻溜進倉庫的逃生梯去。

  他們躡手躡腳地進入黑暗之中,而Charles也嗅到空氣中充斥著不同動物的味道,他循著那些味道和啜泣聲前進。

  

  「你有聞到Shaw嗎?」Erik壓低聲量詢問,因為他也感覺不到Shaw在此空間中。

  「沒有。」Charles與Erik溜到了離他們最近的鐵皮房間,「我們先把動物們救出來吧?」

  「但是……」他愣了愣,不確定是否要贊同同伴的想法。

  

  確實,解救這些被關起來做苦工動物們是當務之急,但Erik的首要任務是逮住Shaw,把任務的先後次序對調讓Erik覺得哪裡不大對勁,實在不是很適應。

  

  「Shaw的人手一定有限,如果我們先放掉這些被關起來的動物,那麼場面肯定會很混亂,屆時Shaw肯定會很生氣,但他又不知道要先抓誰比較好,等他出現,我們就上去抓住他,你覺得如何?」Charles的小腦袋瓜不知什麼時候想到這方案,Erik打從心底的讚嘆。

  

  看來黑豹必須對兔子的智商改觀才是,Erik在心中默默地想著,同時,他對於想要用摩可拿統治人類世界的Shaw的智商,再度打了對折——那到底是什麼莫名其妙的策略啊?用白色絨毛玩偶侵佔人類世界?光想像Shaw站在一堆摩可拿堆成的小山上裂嘴大笑,那畫面實在令人覺得詭異。

  猴子、斑馬、羚羊、長頸鹿……各種不同的動物的氣味越發濃厚,Charles與Erik彼此頷首,有默契的分開各往長廊的東西遁去,他們需要儘快把被關著的動物們放出來——工廠內沒有任何機器運轉或者太過吵雜的聲音,現在可能是動物們難得休息的時刻。

  Erik快速地撬開門,雖然聲響極低,但有些敏銳的動物已經揚起頭,看著人形黑豹拿著鉗子一一地剪開他們的鐵籠子——這根本就是監獄。動物們不確定自己是否該走出籠子,但Erik用著他獨特的溫徹斯特守門人的威嚴要求他們立即離開所處之地。先踏出籠子的是猴子,猴子緊張兮兮地走出之後,似乎發現身邊沒有任何威脅,他立刻頭也不回地逃走,其他動物見狀,也趕緊跟著猴子的腳步衝出工廠——這囚禁他們許久的地方。有些動物沒有足夠的體力,所以必須彼此互相幫助才有辦法走出工廠。

  Erik把這區塊的鐵籠都剪開了,他沒一一回覆那些感激他的動物們的好意,趕緊衝出此地,往方才與Charles分離的反方向奔去。

  

  ※※※

  Charles一邊安慰著受到驚嚇的動物,一邊用鑰匙打開籠子。有些人形動物紅著眼框還不忘熱情地抱了抱Charles才依依不捨的離去。

  Charles看了看此處的籠子都已經確定被打開,並且房間裡並沒有哪隻動物還依戀著此空間不走,他在心裡感到寬慰。轉身,他突然瞅見原來這間房還有另一扇緊閉的門,他數算手上鑰匙的數量,並找到了那把可能是打開門鎖的關鍵。雖然Charles在心裡有些許不安感,他不確定門後方通往何處,或許是陷阱,也或許是另一處關著更多動物的籠牢。

  深呼吸,他為自己打氣,他輕輕地打開門鎖,並推開看起來有點重的銅門。

  裡頭漆黑一片,Charles的動物直覺警告自己不要再往前深入,但他不免憂心裡頭可能還有被關起來的公民們,他悄悄地走進去,藉著被打開的銅門所滲進的微弱光線稍微看清此處空間的模樣。鞋跟踩出的聲響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回盪著,金屬生鏽的味道、潮濕的氣味和毫無人煙的寂寥,Charles立刻察覺到不對勁,他轉身準備離開。

  

  「好久不見,親愛的Charles。」

  

  聞聲,兔子商人下意識地回頭,並發現有抹人影站在空間中央,像是這裡是他的舞台,而Charles是誤闖他人領地的傻瓜。

  

  「是你。」掌心微微收起,Charles不確定是否要憤怒以對,「跟我們回溫徹斯特接受你的審判,Shaw。」皺眉,兔子商人嚴肅地說著。

  「你聽過溫徹斯特的兔子鐵匠傳說嗎?」不理會Charles的言語,Shaw拉了拉他的斗篷,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,「在你年幼時,奶媽應該也說過這童話故事吧?在很久很久以前,人類和溫徹斯特王國起了衝突,打了好幾年的戰爭,最後兩方為了各自世界的穩定,決定簽下停戰條約,兩個世界從此分離。」Shaw像是在講床邊故事一般,一邊說著、一邊走動。

  「但他們雙方都同意,或許各自世界的某些人會需要做貿易往來,所以還是需要有一定程度的開放,但已經把兩邊世界切開的魔法師們說他們沒辦法將斷裂的空間復原。」Shaw面露惋惜地揮動他的拳頭,「此刻,突然出現了一頭動物,就是兔子鐵匠。這隻兔子說他有辦法打一座橋,連接兩個世界,並且也不會破壞魔法師們的結界——橋上的長年大霧也是結界之一。因此,這就是我們溫徹斯特的橋的由來。」

  

  Charles不語,他聽過這故事,但那又如何?湛藍雙眸緊盯著Shaw的舉動,他必須小心謹慎,免得Shaw突然逃跑會是衝過來與自己鬥毆。

  

  「但是誰都沒想到,兔子鐵匠偷偷留了一手,他將可以把打斷橋同時也能破壞結界的小東西保留下來,並且傳給了他的後代。只是,他的後代並不知道這小東西的珍貴性。」狐狸停止說話,並轉過身來,用飢渴的眼神望著兔子,「Charles,你的護照上的小寶石們,就是你的先祖留下來的、用來打破結界的工具啊!」

  「你偷我的護照就是為了做打斷橋、打破結界,讓兩邊世界陷入混亂。」Charles恍然大悟地自語著。

  「很好,你跟上我的節奏了。」狐狸慢慢地走近,「乖,我知道你總是把懷錶放在左邊的口袋裡,快點交出來,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。」

  「我絕對不會交給你。」說著,Charles開始退後,並下意識地用手握住口袋裡的護照,「你這騙子!欺騙了公民又傷害人類。」

  「嘖嘖,Charles你這麼說就太不厚道了。我所做的跟你長年做的不是如出一轍?我們都想促進兩方的交流不是嗎?」

  「不一樣。」Charles冷靜地道,「我跟你不一樣。你不在乎別人的生命,只管自己私慾,你少用似是而非的言論來粉飾自己的錯誤。如果你真心想讓兩方和平共處,那麼為什麼要把同胞關起來、讓人類因吸入動物們的氣味而瘋狂?」

  「我所做的一切,就是要把你這隻小兔子引過來啊。」狐狸露出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。

  

  Charles立刻轉身拔腿就跑,豈沒料到Shaw的狐群狗黨早就跟來人類世界,轉眼間早已堵在唯一的銅門出口,準備來個甕中捉兔。

  雖外表是人形,但內在畢竟是一隻兔子,Charles多少還是有點懼怕這些在溫徹斯特時比自己強悍的動物。尤其狐狸還可說是兔子的天敵。Charles深呼吸,如壯士斷腕,決定即便要打個頭破血流也不願意乖乖在此淪為Shaw的刀上俎、嘴上肉。

  說時遲那時快,就在Charles衝過去準備給對方一拳時,兩名站在銅門左右的人瞬間被撂倒。Charles衝刺的速度稍微減緩,但Shaw追趕的聲音可沒因此停下。

  

  「快走!」熟悉的人影出現在銅門門口,並一把抓住Charles,將他拉至有光的區塊,接著他用力把門關上,還趕緊推了障礙物抵住門,「先離開這裡。」Erik牽著Charles往工廠外跑去。

  「要去哪?我們還沒把Shaw抓到啊。」他焦急地問著跑在前頭的人。

  「先協助受傷的動物回溫徹斯特,其他事等我們回去再討論。」黑豹決定把公民的生命擺在任務的首位——這是兔子教給他的,非常重要的先後次序。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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